【toothcup】共生之灵•卷2•第40章
那人的声音回响在脑海时，小嗝嗝几乎下意识地侧头看向紧紧抱着他的龙族，却见人型的龙族也在听到那讯息的瞬间皱了皱眉，绿色的眼瞳之中难得地闪过了一丝复杂，沉默许久后，黑衣的龙族忽然站起身来，低头蹭了蹭小嗝嗝的额头。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小嗝嗝微微一愣，到底是没有再多问，只是任凭他的龙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由着他将他紧紧抱着直接飞到了那灰衣人的船头前方，便不再靠近了。
灰衣男子站在船头，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熟悉的黑衣黑发的高挑身影，看着对方背上宽大的蝠翼，眼眸中的复杂也并不比无牙少上几分。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一个满是冷漠，另一个则满是苦涩，小嗝嗝被无牙抱在怀里，只觉得他的龙在看到眼前这个灰衣男子的瞬间，手上的力道就变得极大，那是一种极度的警惕和戒备，显然，眼前的这个人对他的龙来说，并不是什么可以放下戒心的存在，相反的，尽管这人帮了他们那么多，无牙对他的厌恶和冷漠，却依旧深入骨髓，从未变过。
看到无牙的这幅模样，灰衣人的神情也带上了些许无奈，却并没有多言，只是将目光放到被龙族死死护在怀里的维京青年，随后又重新看向眼前的黑衣龙族，沉默许久，忽然淡淡的开了口。
“好久不见了，至尊龙王。”
这样的称谓即便是无牙也不由得愣了愣。
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眼前这个人对无牙来说，可以说是曾经除了小嗝嗝之外，他最熟悉的人，而这种熟悉和对小嗝嗝的爱和思念不同，眼前这个人给予他的，只有漫长的怨恨和冷漠。
他和他们也算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甚至于在曾经的EL，除却首领之外，对长生一事最为狂热的，大抵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手中沾染的鲜血从不比任何一个人少，龙族的，人类的，比比皆是。
所以他也是受到惩罚最重的人，所以他才成为了最后的寿命承载者。
无牙当然是记得他的，只是他记忆中的他，模样永远都停留在一个极其苍老的姿态上，看起来行将就木，却有着无尽的岁月等着他去偿还。
曾经最后的那几年，整个EL的遗址之上就只剩它和眼前的这个人，它听着他日日夜夜的懊悔嚎哭，听着他独自用沙哑的声音不断的忏悔，心中涌起的便只有无奈和厌恶。
到最后，它终于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局，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变数后，它最终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怀抱着他的男孩的身躯死去。
不带任何留恋，也不带任何多余的话语，一路向死而生。
而被他留下的这个人会经历些什么，他并不在意，也根本不想知道。
可是偏偏，命运却就是如此奇诡而又残酷的东西，它在重新将它投进这条道路时，不仅将它最爱的东西送回到它身边，同样的，还将它同样厌恶的，遣返回它的记忆之中。
无论它愿意或是不愿意。
黑衣的龙族最终皱了皱眉，说出的话，是小嗝嗝许久都没有听过的冷硬与不耐。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灰衣人听罢，竟然是一时失语，他看了看眼前神色冷漠的黑发青年，又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嗝嗝，也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沉默许久，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若我是你，也不会想要见到我这样的刽子手。”
“不过……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和你们一样回到这里已然是事实，无从更改，只不过，虽然这个事实无法更改，可是你们能够改变的事情，却比你们想象的更多。”
听他这么说，小嗝嗝忽然伸手拍了拍无牙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在船头，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看向眼前的这个青年，在对方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淡淡的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无牙和眼前人同样震惊的话语来。
“我记得你，我是说……曾经的你。”
小嗝嗝的这句话一出，无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看着他的人类，默默的看了许久许久，才终于明白过来了什么一般，恶狠狠地回首看向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灰衣青年，眼神之中瞬间充满了择人而噬的暴戾。
“是你——”
船队的上空，雷云再次聚集，甚至比不久之前蕴藏的能量更加狂暴，灰衣人仰头看着天空愤怒滚涌的异象，心中越发无奈。
早在见到小嗝嗝的第一眼，他就彻底记起了他，这个被他亲自送进实验室，在经历了无尽的折磨后成功存活，却最终死在他最重要的龙的手中的维京青年带给他的从以前开始就不仅仅只是震撼。
他其实至今都记得，至尊龙王抱着那个青年的尸体声嘶力竭的疯狂模样，同样也记得，EL自存在以来最大的灾难，也是那一天。
狂暴的雷霆充斥着整个天地，险些将整个EL彻底覆灭，最终EL动用了不知凡几的人员，牺牲无数垫背者，才将眼前的至尊龙王彻底拿下。
只是这些事情，眼前的至尊龙王，都已经不再记得。
而他，也是从那一天起，终于对这种以生命来依恋的羁绊心存敬畏，也自那一天，终于拽回了些许他丧失已久的人性。
然而罪孽已然犯下，到底是无可避免。
眼看着那滚滚天雷就要劈落，小嗝嗝看着眼前人那颇为淡然的面孔，神色间也涌起了些许奇异，沉默少许后，他伸手轻轻拥住了身边狂暴的人型夜煞。
被熟悉的温暖怀抱拥紧，无牙浑身的气势瞬间一滞，他垂下头，已然成了一条细线的瞳仁看向小嗝嗝那满是担忧的眼睛，满身的雷光就在那一瞬间收敛了下来。
眼看着头顶上的雷云在那一刹那之间消散不见，灰衣人的脸色越发复杂，他看着紧紧抱着无牙，同样也被无牙紧紧拥住的维京青年，最终抿紧了唇，轻轻低声道了声谢谢。
小嗝嗝摇摇头，秀气的面容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犀利，声音里也带着极致的冷意。
“不用，我不是为了你。有事就说，不要再这么危险的地方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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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了，迅速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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