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othcup】共生之灵•卷2•第42章
再次从对方口中听到威戈这个名字时，哪怕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是谁，小嗝嗝还是为之微微愣神了一秒。
如果说，EL是他前世面临过的最可怕的敌人，那么威戈就是他遇到过的，最聪慧的敌人。
他曾经改变过他的傲慢与自得，让他几度险些失去身为酋长的冷静和自省，他让他经历了许多曾经他以为不该发生的失败，却由始至终没能真正意义上的战胜他，如今回头来看，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复杂。
至于前世的他在离开克罗根之后又去了哪里，如何生存，小嗝嗝倒是没有过多的印象，只是知道德拉戈战败后，一股陌生势力接管了一部分猎龙人军团，并且将之分割了出去，成立了一个势力颇为强大的商队，遍布各大海域，却从未贩卖过和龙族相关的物品。
有人说商队的领队和创建人就是威戈，小嗝嗝也并未前去查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威戈突然不再做和龙族有关的买卖，但是只要他不伤害龙族，小嗝嗝和他最直接的敌对原因也就就此烟消云散了。
然而时间辗转，到了重生的今日，再次需要和这位狡猾而又同样聪慧的猎龙人首领打交道，即便是小嗝嗝，也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见他似乎带着些感慨和疑惑，灰衣人的脸上也带上了些许轻微的揶揄，下一秒又恢复了那淡然的模样，转身便要离开船舱。
只是离开前，他抬头看向眼前的维京青年，犹豫良久，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不必担忧，你和他之间总会见面，毕竟，是你摧毁了龙之眼，不是么？”
话罢，他也不管身后的一人一龙什么反应，轻轻敲了敲门边的木制门框，抬手将一名仆从召了过来。
小嗝嗝只看他低低的做了什么手势，那名仆从便恭恭敬敬的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越过他身边进了船舱，轻轻弯腰冲舱内的两人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知道这是在请他们离开，无牙顿时皱了皱眉，伸手牵住自己的人类，三两步便跨出了船舱，看着甲板上那人背对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的恨意依旧未见消退，却在小嗝嗝的安抚下到底是扭转过了目光，伸手把他的人类抱在怀中后，巨大的蝠翼从身后轰然释放出来，煽动间更是掀起了巨大的狂风，报复似将整艘船毁得一片狼藉后，才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样幼稚的报复举动不但让小嗝嗝没忍住抱住他低低笑了一声，也让船上的人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笑意，他淡然的在仆从们的保护下换乘了另一艘船后，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仆从们将这艘必然会沉没的船上的所有物资尽数转移到别的船上，待一切结束，他这才看向前方的海蚀柱群之中铺天盖地飞起来的龙族，看着他们跟随者它们的王，渐行渐远地消失在了视线。
对此次出行了龙族发布了返回隐秘之境的命令后，至尊龙王却带着小嗝嗝先行了一步，率先返回了隐秘之境的洞窟。
夜煞的速度在群龙之中亦是王者之中的王者，其他龙族需要数天才能抵达的路程，无牙却仅仅只有了一天的时间。
等回到了隐秘之境，至尊龙王更是不理会龙族们的迎接，直接便带着他的人类直奔自己的地下巢穴，在小嗝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人形一股脑的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压倒在了柔软的菌面上。
黑发青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小嗝嗝的颈窝里，手臂的力道却大得吓人，那满身的愤怒和怨恨即便是小嗝嗝就被他抱在怀里也无法让他轻易将它消弭下去。
好在他的人类到底是最懂他那一个，即便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抱住，小嗝嗝也只是叹了口气，返手环住他的肩背轻轻拍了拍后，回应般的将他也抱紧了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人形的龙族那满满的恨意才在小嗝嗝的安抚下终于平复，却依旧抱着他的人类不放，沉默许久后，才低哑着嗓子轻轻的开了口。
“你瞒了我很多事情……小嗝嗝。”
他的声音十分低哑，却并没有带着愤恨，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在他心里纠缠了多久才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倾泻出来。
偏偏小嗝嗝却对这个话题无能为力，他在无牙的声音里沉默了一瞬，最终却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言明。
他确实瞒了他很多事情，注入体内的龙族灵魂，上辈子他真正的死因，无牙至今失去的那些记忆，这些都是他隐瞒他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哪怕他的龙再如何询问，他也绝对不会告诉他。
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欺骗他。
听到小嗝嗝那低低的回应，无牙心底里那满溢着的愤恨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悄然消散，他撑起身体，看向眼前平静地看着他的小嗝嗝，将他毫不遮掩情绪的眼睛映在自己眼中，却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他熟悉的，一尘不变的目光。
温暖，坚定，却又满溢着痛心和无奈，他的眼睛一如他和它初遇的那一刻一般无二的清澈明亮，更多了许多曾经没有的坚决。
黑衣的龙族看着这样的眼睛，终究没有再问下去，反而猛然低下头，狠狠吻住了眼前让他耗尽生命都无法放弃也无法左右的人。
黑发的龙族亲吻着他的人类，握紧着他的手与他相拥，最终亲吻掉了对方噙在眼角，滑落下脸侧的泪水，将那股咸涩的滋味悄悄藏在了心底。
我知道，你隐瞒我的事情，是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的，属于你和我的共同的记忆，我也知道，那些记忆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把时时刻刻刺在你心中的尖刀。
可我同样明白，你对我隐瞒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是小嗝嗝，我是无牙。
而你想要保护我的心情，就像我想保护你的心情一样，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仅此而已。
轻轻叹了一口气，龙族轻轻抚摸着他的人类柔软的发顶，拥抱着它的生命，心甘情愿的在他的回拥里，放弃了不久前的依旧在执着的东西。
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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